中国独居丧偶长者和与成年子女同居丧偶长者的生活满意度

原文作者 John Poulin^a，Linda Houser^a and Rong Deng^b

单位 ^aWidener University， Chester，PA，USA；^bChongqing Technology and Business University，Chongqing，China

摘要：中国的老人照顾受到社会的关注，原因在于年长者人口的预期增长，以及因不断转变的社会和经济状况对老人照顾模式的改变。预期寿命的增长和随之而来尤其是女性寡居时间的延长，更令这课题值得我们关注。有关中国丧偶长者生活安排和生活满意程度的研究很少。本研究调查了147位包括男和女的丧偶长者，探讨长者与成年子女同住和独居对生活满意度的差异。研究同时探讨家庭和邻里支援程度是否影响长者生活安排和生活满意度之间的关系。研究发现，独居的丧偶长者比与成年子女同住的丧偶长者有较高的生活满意度，而即使对照健康状况、家庭支持、邻里支持、性别、年龄、收入和教育程度，这种效果依然存在。而且，家庭和邻里支援都不影响他们的生活安排和生活满意度之间的关系，即使两者都分别对生活满意度有直接影响。

关键词：中国独居老人； 家庭支持； 社区支持； 生活安排； 生活满意度

在过去的十年中，养老已经成为中国政府的优先考虑的事项（Zhan and Montgomery 2003）。由于中国政府认识到中国老年人口总体上的预期增长，以及老年寡妇和鳏夫数量的相应增加，中国对老年人照料的担忧和关注急剧增加。中国人口统计学家预测，到2050年，中国预计的14亿人口中将有22.4%的人的年龄在65岁或以上。2000年，男性鳏夫约占中国65岁及以上人口的23%（联合国统计司2000a），女性寡妇约占50.5%的中国老年人（联合国统计司2000b）。来自中国健康长寿纵向调查的数据显示，在1998年60岁及以上的受访者中，近65%在2005年丧偶（Korinek，Zimmer，and Gu 2011）。

由于家庭照顾规范的变化和政府采用市场经济的影响，加剧了人们对老年人口增长和老年鳏夫和寡妇数量的担忧（Leung 2006）。在中国，传统上成年子女是他们年迈父母的照顾者，但中国的“一个孩子”政策，呼吁独生子女导致承担这些责任的子女减少。由于新的市场经济促进了地理的流动性，其子女对老年人的照顾问题变得更加复杂（Lai 2009）。由于对寻找工作和经济繁荣的追求与推动，有大量的青年人从出生地迁移到大型城市中心。长期以来的孝道传统，即子女被期望表现出尊重和照顾年迈的父母的形象，正受到中国发生的社会和经济变化的挑战（孙和Chang 2006），导致老年人照顾模式发了生改变。为了应对人们对独居老年人数量日益增长的担忧，中国于2013年7月通过一项法律，要求子女探望年迈的父母（Wang 2013）。不与成年子女生活在一起的社会趋势，再加上老年人预期寿命的延长，特别是妇女的预期寿命的延长，丧偶已经成为老年人的一种长期体验经历（Li et al. 2011 ，引起了人们对中国日益增长的老年人口的严重担忧。

由于中国正在发生的社会和经济的变化，使得老年人的生活安排已经发生了变化，并很可能继续发生变化。Chen and Silverstein （2000，46）得出结论说，“中国的老年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倾向于独居”。2009年9月，根据Li and Chen（2011）对692个中国家庭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虽然中国老年人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中，但大多数（67.8%）是独立生活，而不是与他们的成年子女在一起生活。这一趋势很有可能会继续下去，甚至会有更多的老年人将独居生活，而不是与他们的成年子女生活在一起（Wu et al. 2010）。这些变化将如何影响老年人的生活满意度是未知的。虽然已有的研究调查探讨了中国老年人的居住安排与生活满意度之间的关系（Chen 2001；Chou and Chi 2000；Silverstein, Cong,，and Li 2006；Zhang and Liu 2007），但关于中国老年寡妇和鳏夫的生活安排与生活满意度之间的关系的研究仅限于Wang, Chen, and Han2014年对80岁及以上寡妇的研究。本研究通过对65岁及以上的中国寡妇和鳏夫的生活状况与生活满意度之间的关系的调查与研究，弥补了文献中存在的一个空白。

文献综述

家庭的重要性是中国人价值观的核心部分（Cheng和Chan 2006）。孝道是“对责任、尊重、牺牲和家庭和谐的表达，调节孩子对家庭支持的态度和行为”（Wong、Yoo和Stewart 2006，S4）。传统上，老年人依靠家庭成员的照顾和支持（Wu et al. 2010）。中国成年的子女，特别是最大的儿子，预计将为他们年迈的父母提供照顾和支持。儿媳有义务通过照顾丈夫的老父母来履行他们孝顺的职责（Wong, Yoo, and Stewart 2006）。

有一些证据表明，家庭在中国的角色正在发生改变（Lee and Kwok 2005；Ng, Phillips, and Lee 2002）。中国老年人口变化和照顾年迈父母的成年子女数量的减少正在促进照顾模式的改变（Hesketh、Lu和Xing 2005）。事实上，在关于中国老年人的文献中，一种与成年子女一起生活转向独居的趋势正在逐渐确立（（Chen and Silverstein 2000； Li and Chen 2011；Wu et al. 2010）。然而，这一趋势对中国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和生活满意度的影响意味着什么，仍然存在疑问。Wang， Chen，and Han （2014）最近的一项研究发现，在80岁及以上的老年寡妇样本中，与成年子女生活在一起的人比独居的人对生活的满意度更高。相反，Ren和Treiman（2014）对中国家庭小组研究数据的分析发现，与配偶独立生活的老年人相比，与成年子女生活在一起的老年人不太快乐，生活满意度越低，抑郁程度越高。他们还发现，独居的老年人有明显较高的生活满意度和较低的抑郁程度（Ren 和Treiman 2014）。然而，Ren和Treiman（2014）的研究报告并没有特别调查老年丧偶者的生活满意度与生活安排之间的关系。

社会情绪选择性理论表明，意识到自己的时间限制的老年人更倾向于通过专注保持亲密和温暖的人际关系来优化自己的情感体验（Carstensen，Isaacowitz，and Charles 1999）。这种高质量人际关系的两个主要来源包括家庭成员和朋友（Williams et al. 2007）。即使老年人没有与他们的成年子女生活在一起，他们也可能得到家人和朋友的社会支持，这种支持除去生活安排，可能会影响他们的生活满意度。事实上，许多研究已经发现，老年人的社会支持和心理健康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Chao 2012；Chi和Chou 2001；Hsu 2007；Phillips et al. 2008；Poulin and Deng 2012；Zhang and Li 2011）。具体来，Denget al.（2010）发现来自家庭成员的社会支持是中国90岁及以上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重要预测因子。

除了家庭支持，来自朋友的支持（Chao 2012；Poulin and Deng 2012；Poulin et al. 2012）和社区成员（Phillips et al. 2008；Prezza and Costantini 1998）的支持在中国老年人的生活满意度中发挥了重要作用。Siu and Phillips （2002, 302）指出，尽管中国社会的家庭价值观在情感上非常强烈，但由于照顾模式的转变，朋友和志愿组织将在中国老年人的护理中发挥越来越有意义的作用。

中国文化对家庭关系的高度重视，结合社会情感选择性理论来看，这表明家庭关系与生活满意度的关系强于朋友和社区关系。此外，由于牢固的家庭关系可能以共同居住以外的方式表现出来，包括家庭成员提供的社会支持水平，可能有助于澄清生活安排和生活满意度之间的关系。通过对60岁及以上的中国成年人的抽样调查，Cheng，Fung，and Chan （2008） 发现，作为生活质量指标的独居与抑郁之间的关系受到积极的社会比较的调节；具体来说，当个人认为自己比他人更好时，独自生活的负面影响会减少甚至消除。家庭支持可能也起到类似的作用，来调节生活安排和生活满意度之间的关系。

还有其他几个因素可能会影响老年人的心理健康。其中一个因素一直被证明与老年痴呆症有着密切的联系，幸福就是健康状况的表现（Poulin and Deng 2012；Poulin et al. 2012）。Pinquart and Souml;rensenrsquo;s （2000）对286项实证研究的荟萃分析发现，功能健康状况较好的老年人比健康状况较差的老年人有更高的主观幸福感。研究人员还发现，收入（Chan and Lee 2006；Liu and Gong 2000；Pinquart and Souml;rensen 2000；Xu et al. 2003；Zhang and Yu 1998）和受教育程度（Chou and Chi 1999；Ho et al. 1995；Tao et al. 1998）是中国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重要预测因子。如前所述，很少有研究探讨不同的生活安排与中国老年丧偶者的主观幸福感之间的关系。

关于这一课题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中国近年来的社会经济变化（Chen and Silverstein 2000）、预期寿命的变化（Xu and Chi 2011）以及照顾模式的相关变化（Hesketh，Lu，and Xing 2005）使丧偶长者生活安排及其主观生活满意度的研究更加具有现实意义。关于家庭和社区的支持是否能调节生活安排类型和主观生活满意度之间的关系的信息也是十分有必要的。因此，本研究调查了与成年子女同居和独居的中国老年丧偶者的生活满意度差异。本研究还考察了家庭支持和社区支持对生活安排与生活满意度之间关系的调节作用。具体的研究问题是：

R1.中国老年丧偶者的生活安排与生活满意度之间是否存在关系？

R2.感知家庭支持和感知社区支持是否调节了中国老年丧偶者的生活安排和生活满意度之间的关系？

研究方法

样品

研究对象包括147名65岁及以上的丧偶老人，他们居住在中国重庆市山湖湾社区、回龙湾和南湖社区。他们参与了一项对500名成年社区居民进行的更大规模的调查，并进行了结构化访谈。采用了方便抽样的方法。2011年7月，重庆工商大学的7名社会工作专业的同学在每个地点的社区服务中心进行了结构化访谈。每次采访大约需要40分钟才能完成。面试时间表包括封闭式问题或带有数字回答代码的陈述组成。面试者向受访者阅读每个问题或项目，并将他们的答案记录在面试时间表中。本文主要研究了65岁或以上丧偶、独居或与成年子女同居的受访者。该研究项目得到了美国大学机构审查委员会的批准。

大约68%的受访者是女性，约37%的人报告说自身的健康状况良好。受过正规教育的水平很低，超过40%的人没有受过正规教育，另外34%的人只有小学文凭。与此相一致的是，他们的感知收入也很低，大约59%的人表示，相对于他们居住的其他收入，他们的收入一般为“低”或“中低”，另外37%的人认为他们的收入为“中等”。约73%与成年子女住在一起，27%是独自生活。研究受访者平均年龄为76.5岁（sd=6.65），最低年龄为65岁，最高年龄为94岁。

测量值

因变量

生活满意度的测量使用了六个作者构建的项目。受访者对其收入、身体健康、 心理健康、生活状况、社会状况和整体生活的满意度进行5个等级评分，从1（非常不满意）到5（非常满意）不等。分数范围从最低的6到最高的30不等。因素分析表明，该量表是一维的，所有6个项目都高度负荷在一个单一的因素上。生活满意度指数的克朗巴赫的阿尔法系数为0.79。

自变量

受访者的居住安排被分为两组：与成年子女同住（编码为1）和独居（编码为0）。

控制变量

在本文提出的分析中使用了三个控制变量。第一个是Rosow and Breslaursquo;s （1966）的功能健康量表。这个量表根据一个人执行八项日常生活活动的能力来衡量他们的健康状况。这个量表包括四个活动项目，外出拜访朋友，上下楼梯，步行800米和做家务。每个活动的得分为1分（是）或0分（否）。受访者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每一个项目都得到1分（是的回答）。该量表还包括对三个评定运动限制的项目（得分范围从1到3）和整体健康状况评分（得分范围从1到4）。得到的量表分数可以从2到11，分数越高表明功能健康越好。功能健康量表已广泛应用于中国人群（Chou and Chi 2000，2002）。在本研究中，功能健康量表的克朗巴赫阿尔法系数为0.66。

第二个控制变量是主观的家庭社会支持使用来自感知社会支持多维量表（MSPSS）的四项分量表来测量家庭支持（Zimet et al. 1988）。四个家庭支持项目是（1）我的家庭支持和帮助我；（2）我从我的家庭得到情感支持；（3）我可以和我的家人谈论我生活中的问题；（4）我的家人帮助我做出决定。MSPSS已被广泛应用于许多不同的研究人群之中，并一直被证明具有良好的心理测量特性（Canty-Mitchell and Zimet 2000；Cheng and Chan 2004；Chou 2000）。Zhang 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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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文文献出处： China Journal of Social Work, 2014

Vol. 7, No. 2, 119–130

http://dx.doi.org/10.1080/17525098.2014.921210

附外文文献原文

The life satisfaction of elderly Chinese widows living alone and those living with adult children

John Poulin，Linda Houser and Rong Deng

Care of Chinarsquo;s elderly population is of concern due to its projected growth as well as to changes in elder care patterns related to shifting social and economic conditions. Increases in life expectancy and, therefore, in the duration of widowhood, particularly for women, magnifies this concern. Studies that examine the living arrangements and life satisfaction of elderly widows in China are limited. This study of 147 elderly widows, both men and women, examined differences in the life satisfaction of those who live with their adult children and those who live alone. This study also examined whether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iving arrangement and life satisfaction was moderated by levels of family and community support. According to study findings, elderly widows living alone have higher life satisfaction than those living with their adult children, and this effect remains with the introduction of controls for health status, family support, community support, gender, age, income and educational level. Further, neither family nor community support moderat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iving arrangement and life satisfaction, although each exerts a direct effect on life satisfaction.

Keywords:

Chinese elderly widows; family support; community support; living arrangements; life satisfaction

Elder care has become a priority of the Chinese government over the last decade (Zhan and Montgomery 2003). Concern about caring for the elderly in China has increased dramatically as a result of the Chinese governmentrsquo;s recognition of the projected increase in its elderly population overall and a corresponding increase in the number of elderly widows and widowers. Chinese demographers have predicted that by 2050, 22.4% of Chinarsquo;s projected 1.4 billion people will be aged 65 or older (Population Reference Bureau n.d.). In 2000, male widowers accounted for about 23% of the Chinese population aged 65 and over (United Nations Statistics Division 2000a), and female widows accounted for 50.5% of Chinese elders (United Nations Statistics Division 2000b). Data from the Chinese Longitudinal Health Longevity Survey found that of the respondents aged 60 and over in 1998, almost 65% were widowed in 2005 (Korinek, Zimmer, and Gu 2011).

Concerns about the growth in the elderly population and the number of elderly widowers and widows have been compounded by changes in norms for family care and by the governmentrsquo;s adoption of a market economy (Leung 2006). In China, adult children have traditionally been the caregivers for their elderly parents, but the countryrsquo;s lsquo;One Childrsquo; policy has resulted in fewer children to take on these responsibilities. The care of the elderly by their children is further complicated by the fact that the new market economy promotes geographic mobility (Lai 2009). There has been extensive youth migration from places of birth to large urban centres driven by a search for work and economic prosperity. The long-established tradition of filial piety, where children are expected to demonstrate respect and take care of their elderly parents, is being challenged by the social and economic changes taking place in China (Sun and Chang 2006), resulting in changing care patterns for the elderly. In response to growing concern about the number of elderly adults living alone, China passed a law in July 2013 requiring children to visit their elderly parents (Wang 2013). The trend away from living with adult children, together with the fact that widowhood is becoming an extended experience for the elderly due to increased life expectancy, particularly for women (Li et al. 2011), raises serious concerns about the growing elderly population in China.

Living arrangements for elderly persons have changed and are likely to continue to change as a result of the social and economic changes that are taking place in China. Chen and Silverstein (2000, 46) concluded that lsquo;the elderly in China are more likely to live alone than at any time in the pastrsquo;. According to a September 2009 survey of 692 Chinese households by Li and Chen (2011), while Chinese elderly adults lived in diverse settings, the majority (67.8%) lived independently and not with their adult children. It is quite possible that this trend will continue and that even larger numbers of the elderly will be living alone rather than with their adult children (Wu et al. 2010). How these changes will affect elderly adultsrsquo; life satisfaction is unknown. Although there have been research studies examin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iving arrangement and the life satisfaction of elderly Chinese adults (Chen 2001; Chou and Chi 2000; Silverstein, Cong, and Li 2006; Zhang and Liu 2007), research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iving arrangement and life satisfaction among elderly Chinese widows and widowers is limited to a 2014 study by Wang, Chen, and Han on widows aged 80 and older. This study addresses a gap in the literature by examin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iving situation and life satisfaction in a sample of Chinese widows and widowers age 65 and older.

Literature review

The importance of family is a central value among the Chinese (Cheng and Chan 2006). Filial piety is the lsquo;expression of responsibility, respect, sacrifice, and family harmony that regulates childrenrsquo;s attitudes and behaviors towards family-based supportrsquo; (Wong, Yoo, and Stewart 2006, S4). Traditionally, elderly persons rely on family members for care and support (Wu et al. 2010). Adult Chinese children, particularly the oldest sons, are expected to provide care and support to their elderly p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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