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本文通过回顾我国自1994年至2015年的几次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历史，以人民币国际化为背景和前提，列举了包括“7·21”汇改、“8·11”汇改在内的我国几次重要改革。简略分析不同汇率制度的优缺点，研究改革在我国产生的影响，指出我国现行人民币汇率制度存在不足，得出实行汇率制度改革的必要性。对制约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的因素进行分析，从国内外环境等方面，分析了进行改革面临的挑战。从汇率制度和法治建设两方面，就如何破除目前困境提出了对策与建议。为使人民币成为真正的国际货币，我国应当深化汇率制改革市场化程度，最终建立自由浮动汇率制度。

论文主要研究了在国际化背景下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的必要性及其未来发展方向。

研究结果表明：应当建立自由浮动汇率制度，深化人民币市场化改革，以突出市场供求关系对人民币汇率的决定性作用，减少政府干预汇率制度，但同时，应当加强对市场的监管。

关键词：汇率制度改革；篮子货币；SDR；浮动汇率制

Abstract

This paper reviews the history of the reform of the RMB exchange rate system in China from 1994 to 2015, with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the Renminbi as the background and premise Several important reforms in China, including the "7-21" reform and the "8-11" reform, are listed. This paper briefly analyzes the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of different exchange rate systems, studies the impact of reform in China, points out the shortcomings of China's current RMB exchange rate system, and draws the necessity of carrying out the reform of exchange rate system.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factors restricting the reform of RMB exchange rate system, and analyzes the challenges of the reform from the aspects of domestic and foreign environment. From the exchange rate system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rule of law,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some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on how to break through the present predicament. In order to make RMB a real international currency, China should deepen the marketization of exchange rate system reform and finally establish the free floating exchange rate system.

This paper mainly studies the necessity of the reform of RMB exchange rate system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and its future development direction.

The results show that a free floating exchange rate system should be established and the market-oriented reform of RMB should be deepened in order to stress the decisive role of market supply and demand in RMB exchange rate and reduce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in the Exchange Rate System Market regulation should be strengthened.

Key Words: Exchange Rate System Reform; basket currency; SDR; Floating Exchange Rate System

目 录

第1章 绪论 1

第2章 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历史进程 3

2.1 浮动汇率制开始形成 3

2.1.1 初步形成统一外汇市场 3

2.1.2 金融危机后钉住单一美元的汇率制度 4

2.2 实行一篮子货币的浮动汇率政策，多次小步调整 5

2.2.1 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 5

2.2.2 扩大人民币汇率浮动空间 6

2.2.3 人民币汇率由单边升值转向双向波动 6

2.3 完善市场化的中间价形成机制 7

2.3.1 “8·11汇改”的背景 7

2.3.2 “8·11汇改”的内容与影响 7

第3章 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面临的挑战 9

3.1 国际挑战 9

3.1.1 美国指控中国“操纵汇率” 9

3.1.2 入篮后SDR对篮子货币的制度要求 9

3.2 国内挑战 10

3.2.1 “8·11”汇改中呈现的问题 10

3.2.2 人民币“一币双价” 10

第4章 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的对策 12

4.1 近期目标——逐渐向自由浮动汇率制过渡 12

4.1.1 扩大汇率浮动区间，人民币钉住宽幅一篮子 12

4.1.2 减少政府干预 12

4.2 远期目标——确立自由浮动汇率制，建立配套法律监管体系 13

参考文献 14

致 谢 16

第1章 绪论

自1978年我国开始实行改革开放的政策以来，我国的综合国力逐年增强，中国的国内市场渐渐与世界市场接轨。在世界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各国货币也走上了全球化、国际化的道路。2010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超越日本，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与此同时，人民币在国际舞台上发挥的作用越发重要，人民币走向国际化的进程取得了巨大的成就。2016年10月1日，人民币正式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以下简称“IMF”）的特别提款权（Special Drawing Right,以下简称“SDR”）,成为SDR一篮子货币（以下简称“篮子货币”）中第三大货币。人民币加入SDR（以下简称“入篮”）后成为新的国际货币。自此人民币在国际上的地位显著提高，而成为SDR篮子货币后，SDR所具有的官方储备性质弥补了人民币国际化在官方领域的部分缺乏。然而，在人民币“入篮”之后，人民币也应当符合《IMF协定》中对于SDR篮子货币的要求。例如，协定规定：一种货币必须保持同等价值，即货币的等值原则。显然，拥有在岸与离岸两种不同汇率的人民币不符合这一原则，人民币的两种汇率无可避免地导致了“一币双价”局面的产生。篮子货币的特性要求其只能存在一种汇率，而人民币却同时存在着两种不同的汇率。这样的前提之下，人民币市场产生了明显的分割，对于在岸人民币市场与离岸人民币市场的区分管理也提高了交易的成本、增加了交易的风险。人民币“一币双价”无疑背离了《IMF协定》的要求，同时也使得人民币无法满足国际货币的价值尺度职能。人民币“一币双价”问题源于我国境内外不同的汇率形成制度，为解决这一问题，必须尽快进行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

目前，中国正在实行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照一篮子货币调整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人民币对于其他篮子货币尤其是美元仍有一定依赖。而以国际货币的标准来看，一种货币要想成为实际上的国际货币，该当尽量保持其币值相对范围的稳定，独立地行使其职能，而非盯紧其他货币。从这个角度看，人民币汇率制度现状与我国经济发展情况之间出现了脱节，阻碍了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使人民币达到篮子货币要求，必须尽快进行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根据对我国经济状况以及其他国家（尤其是国际货币所在国）货币制度的分析，减少政府干预、加强人民币汇率市场化程度，逐步走向清洁浮动的汇率制度，是人民币国际化背景下汇率制度改革的方向。

对于我国人民币汇率制度当前面临的困境，许多著名学者表明了对改革的期待，提出了对于改革方向的建议。韩龙（2017）对人民币入篮后的法治变革做了研究，认为我国应实行自由浮动汇率制度，以消除人民币“一币双价”与《IMF协定》规定的等值原则的冲突、实现汇率并价^[1]。曾任国家外汇管理局国际收支司司长的著名经济学、法学学者管涛（2018）经研究，反思了人民币汇率政策，以“8·11”汇改为例，提出了深化汇率市场化改革的预测，并着重强调了对市场预期的引导和管理的重要性^[2]。国外方面，多数学者认为，自由、独立的汇率制度能够带来市场效益的提高。例如，Fischer Stanley(2001)表示具有汇率稳定传统的国家，更应该采用浮动汇率^[3]。Dario Stockist(2015)的研究表明，从管理浮动制度过渡到独立汇率制度带来了市场效率的提高^[4]。

目前，在人民币汇率制度的具体改革设计方面的研究仍缺乏依据，局限于经验的寻找和总结，或是参照少数甚至个别国家，对我国经济发展与人民币市场现状的了解不深，对改革措施的讨论并不全面，不能直接指导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的实践。因此，在汇率制度改革的一般国际经验规律、人民币汇率制度选择及其改革以及国际规律与我国国情的有机结合方面, 研究情况仍有不足甚至空白之处。在这样的现状下，本文研究了我国一直以来汇率制度改革的变迁历史，总结了每次改革的经验与不足，分析了我国进行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所面临的国内外挑战，最后对改革提出了可行的建议。

第2章 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历史进程

改革开放后，我国经济逐步由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过渡，为适应这一新变化，也为了鼓励国内企业“走出去”、国外企业“引进来”，人民币汇率制度开始了一系列改革。改革初期，我国经济还未腾飞，国内企业出口业务还不成熟，为了鼓励出口，我国开始实行双重汇率制度，第一阶段（1981~1984年）：官方汇率与贸易外汇内部结算价并存；第二阶段（1984~1993年）：官方汇率与外汇调剂价格并存。这一时期，我国汇率制度市场较为混乱，刚从较为单一、固定的汇率制度中脱离而出的人民币汇率制度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国内企业的出口贸易，但也使得人民币币值的不稳定现象增长明显。很显然，双重汇率制不适合我国经济发展。自1994年起，我国人民币汇率制度开始了脱胎换骨的改革进程，市场供求逐渐成为了汇率制度的重要因素，统一的外汇市场逐步形成。

2.1 浮动汇率制开始形成

1994年后，人民币官方汇率与外汇调剂价格并轨，双重汇率制退出历史舞台，我国开始实行汇率并轨与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的、单一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这一时期，人民币汇率虽然仍未脱离其他货币的影响，但已经能够考虑到市场供求的作用，是汇率制度改革的一次进步。然而，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之后，迅速席卷亚洲各国，亚洲各国经济发展受到了一定影响。为维护亚洲地区经济的稳定和发展，中国政府做出了人民币不升值的决定，因此，人民币与美元之间不能脱钩，人民币汇率的浮动空间在政府控制下又一次收窄。自此之后，人民币汇率制度实际上变成了“钉住单一货币的固定钉住制^[1]”。

2.1.1 初步形成统一外汇市场

１９９３年１１月１４日，第十四届中共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委员会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该决定指出，我国汇率制度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统一的、有管理的、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的浮动汇率制度，建立统一的、规范的外汇市场，逐步实现人民币可兑换。1994年1月1日，中国人民银行发布了《关于进一步改革外汇管制制度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这一公告也标志着我国汇率制度改革的开始。此次改革大致包括以下内容：

实行外汇收入结汇制、银行售汇制。

在结汇方面，结汇也就是外汇结算。《公告》规定，除外商投资企业以外，境内的所有企业、机构、机关和公共组织，都必须将其外汇收入按银行挂牌汇率，全部卖给外汇指定银行，外汇银行再按照汇率向外汇收入所有者支付等值的本币。除此之外，在经常项目下支出的外汇，也可以凭有效单据向外汇指定银行购买。但同时，中国还批准并限制资本账户的外汇结算^[6]。

在售汇方面，售汇即外汇出售，也就是外汇指定银行将外汇卖给外汇使用者，再按照汇率向其收取等值的本币。《公告》取消了国际收支中经常发生的交易项目（以下简称“经常项目”）正常对外支付外汇的计划审批，企事业单位等要开展经常项目时，需要凭借登记证明、进口合同、支付通知书、支付协议等有效凭证，到外汇指定银行用人民币购买等值外币，即向外汇银行进行兑付。但对于向境外投资、贷款、捐赠等资本项目，则仍然实行审批制，资本项目对外支付用汇，应凭有效凭证和外汇管理局核准件到外汇指定银行办理售付汇。

实行结汇、售汇制度，境内外汇收入几乎全部流向外汇指定银行，外汇指定银行不得不将超出外汇管理局批准额度范围的外汇卖出，此时，中央银行作为市场上购买数量最大的购买者，外汇储备逐渐累积，我国外汇收支情况出现好转。当人民币面临升值或贬值压力时，中央银行适时以较高或较低的价格购入外汇，这样一来，在供求关系以外，央行以这种方式调控失衡市场，从而稳定人民币汇率。

第二，建立银行间外汇市场。实行银行结汇、售汇制后，外汇收入汇集到了各外汇指定银行中。各外汇指定银行根据央行公布的人民币汇率，在规定的汇率浮动范围内自行确定挂牌汇率，外汇持有者选择指定银行进行外汇结算，对外支付外汇的客户向银行购买外汇。为保持相对合理、稳定的人民币汇率，我国逐步建立起了外汇指定银行间的外汇交易市场，其监督管理由中国人民银行通过国家外汇管理局进行。1993年末以来，从事全面外汇业务的中资外汇银行仅中国银行一家。1994年开始有十多家中资银行相继成为外汇指定银行，这些外汇指定银行与外资银行和其他非银行金融机构一起构成同业外汇市场，同时取消外汇调剂市场，中央银行进入外汇市场以稳定汇率^[7]。1994年4月1日，中国外汇交易中心在上海开幕。该中心是一个全国性的电子交易系统，连接银行和调整中心，进行绝大多数的国内外汇交易。

第三，完善汇率形成机制，保持相对合理稳定的人民币汇率。1994年1月，中国取消了官方汇率、外汇调剂市场汇率并存的双重汇率制度^[8]。自1994年1月1日起，中国的人民币汇率已经合并。引入了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的单一、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以市场为基础”——前一天银行间外汇交易市场的美元、日元等主要货币的交易价格加权，计算得出中间价。“单一的”——央行公布的银行间外汇交易市场中间价，是我国国内唯一的基准汇价。“有管理的”——央行为维持人民币汇率稳定，参照国际外汇市场的变化，对人民币汇率进行恰当干预。“浮动”——各银行汇率并非固定的一个数值，对于央行公布的汇率，各外汇指定银行可以在中国人民银行规定的汇率浮动幅度范围内自行确定挂牌汇率。各外汇指定银行间进行外汇买卖，中国人民银行向外汇交易市场买卖外汇，可以有效保持人民币汇率的相对稳定。

2.1.2 金融危机后钉住单一美元的汇率制度

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日本、韩国、马来西亚、新加坡等过受到冲击，经济发展受到影响。为稳定亚洲地区经济市场，防止危机的扩大与深化，亚洲大国中国作出了人民币不升值的决定，我国政府采取措施缩小了人民币汇率浮动的区间。从 1998 年开始，中国政府开始采取积极的财政政策，实行的人民币汇率制度是钉住美元汇率制度，人民币汇率波动范围狭窄，人民币兑美元的名义汇率基本保持在8.27~8.28的波动区间，保持着相对稳定的状态^[8]。

这种汇率制度在当时维持住了人民币的币值稳定，保证了国内经济的稳定发展，提升了我国综合国力。但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蓬勃发展，我国经济体制改革也在不断深入，单一钉住美元的汇率制度已逐渐与我国市场经济发展不相适应。

2.2 实行一篮子货币的浮动汇率政策，多次小步调整

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得到控制之后，我国经济进入了较为稳定的发展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取得了巨大成就，为了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分配中的决定性作用，我国的汇率制度到了不得不再次改革的时候。2003年10月，中共中央委员会第十六届第三次全体会议确定了人民币汇率改革的总体目标，即建立和完善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

2005年3月，温家宝总理在第六届亚欧财长会议开幕式上特别强调了人民币汇率改革三原则——“主动性、可控性和渐进性”。主动性就是必须充分考虑我国国情，根据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切实需要, 以此为基础来决定何时、以何种式、对我国汇率进行怎样的改革。不仅如此，要进行改革，还需要对改革的后果及影响作出充分预期，汇率改革要充分考虑到改革将会对我国经济发展的影响；要考虑到现存监管机构能否切实监管；要考虑改革对于其他国家金融市场会有什么影响。可控性，就是在进行改革时，要保证改革是在一定范围内、一定管控下进行，对改革设置高压线，不能使其失去控制，避免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渐进性，就是要逐步进行改革，不能好高骛远，对于改革的成效不能要求一蹴而就，要在考虑当下的同时顾及到未来，将目光着眼于改革全程，一步一步地推进改革。

2.2.1 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

2005年7月21日19时，中国人民银行宣布完善汇率机制改革，后简称“7·21”汇改。7月21日以来，中国实行了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照一篮子货币调整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7·21”汇改是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的重要节点，此次改革主要包括以下内容：人民币汇率不再钉住单一货币美元，而是基于我国基本国情，根据我国经济发展的实际情况，选择多种货币，分别赋予相应的权重，组成一个货币篮子，再参考这一篮子货币，计算人民币相对于篮子货币价值的加权平均数，从而更清楚地把握人民币的价值和变化情况，对人民币汇率进行调节，最终达到维护人民币汇率基本稳定的效果^[9]。

"参照一篮子货币进行调整"的人民币汇率制度，相对于“钉住一篮子货币”而言，人民币汇率变得更加独立、灵活，既是适应了我国经济发展需求的体现，也能看出，市场供求在人民币汇率制度中的重要度的提升^[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