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作为新月派的代表人物，诗人徐志摩以自由灵动的意象、清新隽秀的语言，在新诗诗坛里独树一帜。在其诗歌意象体系中，动物意象占据了较大比例，具有独特丰富的隐喻内涵，主要呈现为飞禽、游鱼、走兽三类动物形态。它们基于身体基础与空间隐喻的经验，或隐喻自在的生命情态，或揭露人性的暴戾与低贱，或暗示诗人理想破碎的失意境遇。徐志摩的动物隐喻具有单纯信仰的自由性灵、人道主义的批判意识以及现代主义的虚无怀疑等特征，展现了明丽、激昂、忧郁等多声部交织的复调色彩。这种内涵特征的形成是既受到徐志摩个人际遇与时代背景的共同作用，也是中外诗艺融会创造的产物，包容了古典性灵说、西方浪漫主义、现代主义等多元审美因素。同时，徐志摩的动物隐喻还表现出传统人类中心主义向现代自然中心主义生态观的过渡，具有包容进步的生态主义倾向，展现了现代新诗超越传统、自成一格的突围历程。

关键词：徐志摩诗歌；隐喻；动物意象

Abstract

As a representative of the Crescent School in Chinese poetry, the poet Xu Zhimo, with free and vivid images, fresh and beautiful language, develops his own unique style in the new poetry. In his poetic image system, the animal image occupies a large proportion and has a rich metaphorical connotation. It mainly presents three kinds of animal forms: Bird, Fish and Beast. They are based on the experience of body base and spatial metaphor. They sometimes imply a modality of free life, sometimes reveal cruel or obsequious human nature, sometimes suggest the poet's broken ideal under frustrated circumstances. Xu Zhimo's animal metaphor is characterized by the free spirit of pure belief, the critical consciousness of humanitarianism and the nihilism and doubt of modernism. The formation of this connotative feature is not only the result of Xu Zhimo's personal experience and the background of the times, but also the product of the fusion of Chinese and foreign poetry and art, which contains the multiple aesthetic factors such as the classical spirit theory, Western Romanticism and modernism. At the same time, Xu Zhimo's animal metaphor also shows the transition from the traditional anthropocentrism to the modern nature-centered ecological view. It contains the tendency of inclusive and progressive ecology and shows the breakthrough course of modern new poetry transcending tradition and becoming its own style.

Key Words：Xu Zhimo’s poetry；metaphor；animal images

目录

第一章 绪论 1

1.1 徐志摩诗歌研究背景 1

1.2 徐志摩诗歌研究综述 1

1.3 研究目的及意义 3

第二章 隐喻与意象理论概述 4

2.1 隐喻概述 4

2.1.1 隐喻的定义 4

2.1.2 隐喻的诗歌功能 4

2.2 意象概述 5

2.2.1 意象的定义 5

2.2.2 意象的诗歌功能 6

第三章 徐志摩诗歌动物意象的隐喻内涵与特征 8

3.1 中西文学动物意象概述 8

3.1.1 中国传统动物意象 8

3.1.2 西方传统动物意象 9

3.2 徐志摩诗歌动物意象的分布与使用情况 10

3.3 徐志摩诗歌动物意象的隐喻内涵 14

3.3.1 自在的生命情态 14

3.3.2 人性的暴戾与低贱 17

3.3.3 理想破碎的失意境遇 19

3.4 徐志摩诗歌动物意象的隐喻特征 22

3.4.1 基于单纯信仰的自由性灵 22

3.4.2 基于人道主义的批判意识 24

3.4.3 基于虚无怀疑的孤独哀歌 27

第四章 徐志摩诗歌动物隐喻的影响因素 30

4.1 个人与时代的际遇碰撞 30

4.1.1 邂逅爱情与信仰的热恋主题 30

4.1.2 遭遇理想幻灭的失恋期海啸 32

4.2 中外诗艺的融贯突围 33

4.2.1 寄情自然的生命诗学 33

4.2.2 中西结合的痴心鸟 35

4.2.3 现代诗美的探索 37

4.3 “他者”视域与“非人类中心主义”转向 39

结语 42

参考文献 43

致谢 47

绪论

徐志摩诗歌研究背景

中国现代诗坛中，新月派的代表诗人与格律诗的开拓者徐志摩，如“跳着溅着不舍昼夜的一道生命水”[^[1]]，在短暂的十年创作生涯里，以四部诗集、上百首集外诗作与译诗，构筑起一方性灵化的诗歌王国。他不如闻一多谨严而饶有兴味地探讨诗的理论和艺术，却以“素性的落拓”、不羁的野性奔腾在新诗体制的试验场上[^[2]]，以活泼、鲜明的笔触塑造了日月星云、春花秋叶等灵动飘逸的意象系统，使浪漫主义诗风在主观情愫与客观物象间流转交融。

纵观近一个世纪的研究，对徐志摩为人及其诗作的评述存在较大分歧。自徐志摩第一部诗集发表到飞机失事前后，论争核心始终在诗人布尔乔亚式的处世天性与其诗作的艺术风格、思想情感间徘徊。建国初期至上世纪七十年代，在左倾文艺思潮的影响下，文艺界对徐志摩个人主义、自由主义的政治批判达到顶峰，其诗歌研究也一度陷于沉寂。直到新时期，卞之琳、陆耀东等人重拾新诗变革的理念，竭力推动徐诗评价的客观公正化[^[3]]，其研究也逐步向意象人格、隐喻效果、文化交融等多领域纵深拓展，作为“爱、自由、美”理想代言人的徐志摩再次为学界关注。

徐志摩诗歌研究综述

笔者结合李掖平对徐志摩七十余年评述资料的梳理，将其诗作的研究历史概括为三个时期：1923年-1949年、1950年-1979年、1980年至今[^[4]]。在与徐志摩同时代的批评家中，朱湘（1926）、钱杏邨（1929）、茅盾（1933）、穆木天（1934）等学者对徐志摩诗歌的艺术评论影响较大：在徐志摩的第一部诗集《志摩的诗》出版后，朱湘率先将其诗歌题材分为“散文诗、平民风格的诗、哲理诗、情诗、杂诗”五类，并对其优势和缺陷进行了分析，既肯定了徐君清秀活泼的情诗风格与韵体探索精神，也指出其诗歌韵律、分行、用字不妥与欧化生硬等诸多缺陷；钱杏邨以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理论的视角，严厉批判了徐志摩诗歌中弥漫的资产阶级式“绮丽的梦”，激进却中肯地针砭其思想虚浮贫弱的要害；同为革命家的茅盾相对钱杏邨较为温和，他在《徐志摩论》中对诗人代表作的品评可圈可点，并系统分析了其四部诗集情感的流变，预见徐志摩《猛虎集》后思想意识“复活”与转变的可能性，富有历史发展的眼光；穆木天一方面结合徐志摩的个人经历，阐述其思想与西方特别是剑桥文化的共鸣，一方面准确抓住其诗作由浪漫主义向印象主义的唯美主义演化的倾向，观照其情感上的二重性[^[5]]。

1950年-1979年在政治的打压下，除陈梦家等人零星的发声，对其价值的肯定一度沦为真空。新时期文艺复苏以来，在卞之琳、陆耀东、韩石山、赵遐秋、蓝棣之等诸多学者的努力下，徐志摩及其诗作重回聚光灯舞台，也曾一度掀起“徐志摩热”的浪潮。纵观近四十年的文献论著，对徐志摩诗歌的研究主要包括以下四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