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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环经济在中国的实施

Feng Zhijun·Yan Nailing

摘要：根据最近颁布的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的第十一个五年计划，推动循环经济的发展已经被确认为中国的一项基本国策。由于达到此目的的发展战略的重要性，本文提出了一个实施框架。首先，中国在企业层面实施一个项目作为循环经济的实践，之后逐步扩展到工业园区、城镇与地区，从而在每一步积累经验促进合理决策。立法也刻不容缓。必须有效解决立法等问题，包括适当的法律法规、可操作性、公众参与度和对发达国家经验的借鉴。最后，为获得准确的信息并提高其指导性，必须发展出一套科学、有效的评估体系。评估指标应包括经济发展指数、绿色发展指数以及人类发展指数。

关键词：循环经济；在中国的发展；立法

引言

最近颁布的第十一个五年计划将节约资源确定为我国的一项基本国策，以促进循环经济发展、保护环境、建立一个资源节约与环境友好型社会，并实现经济增长、人口、资源与环境的和谐发展。

基于自然物质的生态循环，循环经济要求符合生态规律并对资源有效利用，从而实现经济的发展。它本质上是一种生态经济，遵循“减量化、再利用、再循环”的原则，目的是减少生产过程中消耗的资源、增加同种资源的使用方式与将一个设施的废弃物用作其他设施的资源。在这种模式下，物质通过“资源—产品—资源更新”的反馈过程，可以在生产过程中实现优化生产、优化消费以及废弃物最小化的最终目的（feng2004）。

“减少资源的使用”意味着通过最大限度地减少原材料与能源、在经济活动最开始时减少污染等手段，实现在生产与消费方面的目标。在生产环节，这一原则往往体现在产品的紧凑与轻量化，包装的简化和产品功能的最大化，所有这些都是为了减少废物排放。再使用意味着产品在初次消费后在其他设施再使用而不是直接变成有毒物废弃。循环经济的第三原则再循环意味着产品在原生状态中多次使用而不是一次性的使用。同时，产品、产品系列的组成及其包装必须相互兼容，从而利于升级后的重新使用。这些原则，以资源的高效利用为主导，在循环经济体系中具有不同的重要性。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人均资源与环境容量低，要实现小康社会仍然有很长的路要走。对于中国来说，要实现人与环境的和谐关系，进一步改革经济结构甚至做出经济发展模型的改变是必要的，否则，中国的自然资源、环境、国家竞争力与国家安全都将受到威胁。在这些前提下，中国必须做好长期走在漫长而艰辛的循环经济道路上的准备。

发展战略的重要性

人民对发展的意见是十分重要的，不同的发展意见决定了不同的发展道路、模式与策略。

在二战后的五十几年里，人类对发展大为关注。在20世纪50年代，一些经济学家（例如Lewis 1954）认为发展等同于经济增长。诸如巴西、墨西哥和南非等发展中国家，将这套理论放到自己的发展中，导致了“经济增长却无发展”、“消极发展”等现象。到60年代末，Gunnar Myrdal (1968)指出经济的增长不等同于发展，经济发展应该是经济增长与社会改革的结合。80年代，联合国引用了法国经济学家Francois Perroux (1983)提出的“全方位、内源性和整体发展”的概念。

联合国还引入了人类发展指数（联合国发展计划1990），不仅考虑了经济因素，而且还包括社会进步和环境和谐等因素。由此，人类发展指数还包含了人均寿命指数、教育指数、收入指数。这项工作表明联合国主张经济和人伦之间的平衡与和谐、效率与公平、眼前利益与长远利益、部分与整体的关系。

无论是发达还是发展中国家，在21世纪都面临着发展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中国，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需要解答一些关于发展的基本问题。事实上那就是从“发展具有压倒一切的重要性”到“发展是第一要务”再到“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纲领的距离，这一趋势逐渐孕育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发展道路的科学哲学，面临资源和能源短缺、环境问题，以及如何提高国家竞争力和维护国家安全的问题，这对中国来说确实是合理的选择。

资源问题

随着总共与人均资源的严重短缺，中国对资源消耗的需求越来越大。在总资源方面，中国拥有世界石油储量的1.8%，天然气储量的0.7%，铁矿石的9%，铜矿的5%，铝的2%。在人均资源方面，中国人均矿产资源占有量只有世界平均水平的一半，耕地和草地的三分之一，水资源的四分之一，森林的五分之一，能源的七分之一，石油只有十分之一（2006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在中国的资源使用方面，从1990到2001，石油消费量增长了100%，天然气92%，钢材143%，铜189%，铝380%，锌311%，有色金属276%。钢材消费量目前为2亿5000万吨，相当于美国、欧盟、日本的总和，占世界总量的40%；水泥用量已达8亿吨，几乎占世界总量的一半，而电力使用量仅次于美国，目前已知的石油和天然气储量仅为十年。总之，国内资源根本无法以传统消耗速度维持产业增长（国务院新闻办公室2006）。

环境问题

中国面临严峻的环境挑战。荒漠化影响了267万4000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占国土面积的27.9%，并以每年10000平方公里的速度递增；18个省中，471个县，换言之4亿人正受到土地沙漠化的威胁。中国排放439亿5000万吨废水，超过82%的环境容量；七个主要河流中40.9%的河水收到严重污染，75%的湖泊有水体富营养化的问题。有400个城市供水不足，3亿6000万个农村人没有清洁和安全的水的保障。二氧化硫年排放量为1927万吨，烟雾1013万吨，工业粉尘941万吨，严重危害人类健康。中国的环境根本无法继续承受当前的工业事业（国务院新闻办公室2006）。缓解环境压力和逆转环境恶化已成为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国家竞争力

随着世贸组织成员要求严格遵守国际规则和标准，贸易壁垒阻碍了中国企业努力走向全球的道路。近年来环境成为国际贸易的重点考察因素，造成中国面临着许多“绿色壁垒”，导致竞争力下降。中国企业要“走出去”，需要符合环保要求采用的技术标准和规则，并引入“绿色护照”文件，包括节能认证，能效标识，包装强制回收，相互认证系统。

国家安全

能源是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能源问题事关国家安全。在中国，高耗能行业在不久的将来仍然有着重要的作用，但国内资源短缺使得节能成为中国能源和经济安全的唯一选择。

中国的健康发展也将为世界的发展增添动力和影响；中国的健康发展可以减少能源和资源消耗，有助于世界健康发展；中国的健康发展也会促进其他发展中国家全面发展，从而有助于缩小南北差距。基于各种发展理论的中国科学发展观，也将成为争取全面发展的案例，为世界的发展增加一种理论选择。

发展循环经济是经济增长模式的转型和工业化的新道路，是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和国家现代化的保证，实行这样的经济需要落实科学发展观。

试点和示范项目

实际实行循环经济涉及很多方面。纵向来说，它包括企业、工业园区、城市和地区，横向来说，它包括产业、城市基础设施、文化环境和社会消费系统。要把循环经济投入到实践中，就需要扩大试点和示范项目，探索有效的循环经济模式，最终促进经济的全面发展。

循环经济首先应该在企业层面实施，然后到工业园区，接着到城市与地区，按照微观到宏观层面的顺序。这些层面每一个都是下一层次的基础和平台。

在企业层面上，企业通过内部循环的材料和能源，建立生态产业链，并通过内生增长和集约经营，最大限度地利用资源和减少污染从而创造利润。生产的压力在于原材料和能量的经济性、逐步淘汰有毒物质并减少废物的数量和毒性；对于产品来说，重点在于将产品整个生命周期，即从原材料的提取到其处置过程中的不利影响最小化；对于服务来说，环境应纳入服务设计和交付的考虑因素。

在工业园区的层面，必须重新设计物质流和能量流，从而符合循环经济的原则。在园区内，设施产生的废品与副产品必须能成为原材料或能进入废物交换、清洁产品的输入端，或者通过其他方式，达成材料的闭路循环和能量的多级利用，形成一个相互依存的生态工业体系，提高材料和能量的利用率，降低废物排放，在工业园区内增加附加价值与能量。这样的工业园区具有水平耦合、垂直封闭、区域一体化、结构灵活、基础设施共享和信息交流顺利的特点。

在城市或区域（省级）的层面，污染预防是最重要的问题，这是由于其材料和能源的循环、与作为最终目标的社会稳定、经济性、环境发展包括最大化资源和能源的使用和减少废物排放的特点决定的。

实施循环经济的城市和省份包括四个系统：工业系统，基础设施，文化背景和社会消费，基础设施作为基础的其余部分，与工业系统共同影响社会消费，社会消费又影响了人类的居住环境，因此这四个系统共同组成了一个更庞大、复杂的系统。

首先，有必要构建基于工业系统的、以工业共生和物质循环为特色的循环经济。在这样的系统中，人们利用生态系统中的资源来制造、分发和交付产品。该系统通过提供材料与资金支持其生产功能，涵盖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的区域发展。

第二，基础设施的发展是不可或缺的，这包括水循环系统、清洁能源系统、清洁质量传输系统的建设。完善的城市基础设施是循环经济发展的保障，循环经济型城市的基础设施基于物质循环、能量的高效利用、系统内信息的共享，基于清洁生产一体化、生态工业和生态农业，基于整体战略的制定。

第三，园林绿化和建筑绿色化是绿色规划的重要部分。环境友好型的人类居住环境有助于恢复城市生态系统并提高生活质量。为了长期维持生态系统的健康，需要将资源的使用、生产和废物处理控制在生态阈值之内。

第四，绿色流通和消费应当得到鼓励和实践。在循环经济的框架内，消费应以人性与自然的和谐为基础，确保当前到未来一代人的消费可以从简单达到复杂的水平。消费者的偏好，行为和模式要面向环保、生态平衡、可持续的社会发展，辅以政府措施，从而确保形成一个循环消费的机制。这种方式下，当建立一个良性的环境与社会消费制度时，人类对材料、生态健康和精神健康的需求可以同时得到满足，从而丰富循环经济的实践内容。

评估的指标与参数

循环经济的成功发展需要系统的评估指标，制定这些指标与评估系统是经济发展的量化基础，是经济发展评价体系是否合理的关键。

传统的经济发展指标GDP在展现一个国家的经济实力中起重要作用，但它并不能显示一个国家的人民在经济与福利上的变化，或是经济增长对环境产生的负面影响。20世纪60年代，随着保护环境与可持续发展观念的出现，一些经济学家和统计学家开始尝试将环境因素纳入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绿色GDP”由此产生。这是对GDP的修正，它代表了扣除产品的资本折旧，自然资源的流失与污染造成的损失之后的国内生产总值。尽管绿色GDP的研究有所成就，但争议仍然存在。目前，没有一个针对绿色GDP的计算系统得到全球认可，即使有国家曾经尝试过，但没有任何政府官方公布过绿色GDP的任何数据。

世界各地的学者试图建立一个新的国民经济核算体系，提出强调经济、社会与环境平衡发展的指标，比如人类发展指数（联合国开发计划署，1990），可持续经济福利指标（DALY和Cobb 1989），真实进步指标（DALY 1996），主观幸福感（SWB）（Schwarz和Strack 1999），国内进步程度（MDP）（Jackson 2004）、联合国经济环境综合核算体系（SEEA）（联合国2000），和经济净福利指标（Nordhaus和Tobin1972）等等。其中大部分的目标是确定一个从经济增长中扣除生态损失的指标，同时必须注意为了经济发展而投入的资金。

由于循环经济强调经济、社会与生态三者的和谐关系，指标评价体系必须强调着三个维度，将经济发展指数，绿色发展指数和人类发展指数考虑在内。

这三者中，经济发展指数必须包括经济实力指标，例如人均GDP和GDP增长率，经济效率指数，例如CPI(消费物价指数)，工业组合指数，固定资产投资的比例应计算在GDP之内。绿色发展指数应包括：

1、降低指标。例如土地产出比，每年减少10000个材料消耗输出值，10000个能源消耗输出值，10000个水消耗输出值和10000个废物排放输出值。

2、再利用指标。比如工业用水再使用率，产品和能源的再利用率和城市污水处理率的重复利用率；

3、资源指标，例如工业废气、固体废物和城市生活垃圾的利用率。

人类发展指数应该包括：

1、人类居住环境指标，包括城市的空气污染指标，饮用水的卫生指标，人均绿地和人均道路空间；

2、社会指标，包括失业率、社会保障覆盖率、恩格尔系数。

这些循环经济指标也应纳入政府官员的绩效评估系统中

专有技术创新作保障

技术是发展循环经济的关键因素。上文提及的循环经济三原则中每个原则都需要先进的技术、设施和设备的开发和更新。

政府应当继续支持循环经济所需的主要技术，确定关键技术领域和项目符合当前与长期的经济和贷款要求，以便研究节能、替代能源和资源回收，从而提高国家的专有技术创新能力。企业是这方面的关键因素，必须将循环经济的理念和方法纳入研发新产品与新工艺的过程中，从而提高他们的创新能力。

研究应关注、政府投入应致力于（谢2002）：

——节能、节省材料、减少或不污染的工艺，包括清洁生产工艺；

——延长材料使用期的技术；

——能做有毒与污染材料的替代品的新材料研究；

——能提高能源效率的资源更新技术，例如从废旧家电，电池和计算机中回收资源的技术；

——确定经济收益、回收率和更新资源的成本与产品定价这些因素之间的关系的预测模型的发展；

——开发新的成本效益分析方法；

——企业与工业中健全和稳定的生态链的发展。

促进立法

在中国初次尝试循环经济时遇到了一些障碍，需要通过行政与法律的手段来解决。法律手段是正式、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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